对于“青椒”而言,“非升即走”恐怕是悬在头顶的“达摩克利斯之剑”。因此,不实行“非升即走”的考核,也就格外引人关注。
不久前,中国海洋大学发布“诚邀全球英才申报国家优青(海外)项目(新增批次)”,在“学校支持政策”中,首先提及的就是稳定的职业保障——既纳入学校事业编制,设有薪酬增长机制,又无“非升即走”,不实行竞争性淘汰。
这并非孤例。今年3月,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发布的“诚聘海内外优秀人才公告”同样写明,所有岗位都有编制,不实行非升即走政策。去年3月,广西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在实名编制招聘博士的公告中,更是将“无非升即走”的字体加粗,予以强调。
“非升即走”到底给“青椒”带来了怎样的压力?从“论文GDP困局”这样的新名词中可见一斑。许多青年教师和科研人员面临“publish or perish”(不发表即毁灭)的压力,而职业安全感的缺失甚至引发了心理健康问题。
趋利避害之下,他们更倾向于选择“安全系数”更高的课题,而放弃更有创新性但也更高风险的课题,学术也变得更加功利化了。
“非升即走”最早起源于上世纪40年代美国高校的终身教职制度,但其核心设计并非单纯强调竞争性淘汰,而是通过筛选-保障双轨机制来平衡学术自由与职业激励。从1946年至今,美国高校一直都是诺贝尔奖自然科学领域的大户,可以说也受益于这种稳定的学术环境与适度的竞争压力之间的平衡。
中国自2014年启动教师聘任制度改革试点以来,“非升即走”成为高校人事改革的核心机制,但在实践中出现了制度设计与执行效果之间的一些偏差。一位高校工作人员告诉记者,目前“非升即走”的主要问题是晋升名额不够,即使优秀也留不下来,使得人心惶惶。
“非升即走”本是一种筛选机制而非淘汰机制,欧美高校未获终身教职的教师可转向教学或行政岗位,但国内高校转岗通道比较狭窄,一旦缺乏人性化操作,容易从“激励工具”异化为“淘汰机器”。
其实,如何平衡竞争与保障,至今仍是全球高等教育改革的共同课题。行政主导的量化考核与学术创新的内在规律之间,究竟如何平衡?近年来,一些高校尝试“代表作+同行评议”制度,不失为一个好的创举。当然,同行评议本身要做到“科学”评议,需要结合学科发展、国家战略以及区域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来设计。
“非升即走”的争议背后,本质上是对“什么是好的学术”“如何培养学者”的追问。一位思考者提出的“绩优即留”或许是更可取的方向,只要同行评议为优秀就应该给予晋升;同时,对于从事冷门绝学研究的,也可适当延长考核期限,给予足够的包容;对于确实升不上去的,则给予转岗。
科学研究需要营造“万类霜天竞自由”的学术生态,只有打破机械的量化思维,回归学术本质,才能在激发活力与守护初心之间找到平衡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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